我和胡欣雨异口同声:“习惯了。”
就连野狼也不自觉的擦擦汗,“你俩可真亲。”
司马钢铁被护士清理肩膀伤口弄疼的直咧嘴,“行了,这也不是能伤感的时候,咱接下来怎么办?去哪啊!?”
“新区已经完蛋了。”胡欣雨掏出盒女士烟点燃一根叼在嘴里,“现在这情况我们只能离开这儿了。”
我并不反对她的提议,但还是皱着眉瞪了她一眼,“小屁孩抽什么烟!”
“真烦人!”胡欣雨嘴巴嘟起来气鼓鼓的看着我,不过还是把烟拿下来塞进了我嘴里,随后对司机喊道:“老张,不用找地方躲了,你就一直往北开出新区,越远越好,跑到没油了再说。”
“不行啊!”后车厢民众之中有一个男青年立刻高喊道:“我们不能出去!出去早晚得被丧尸吃了!他们要的只有石磊,我们留在这里还是安全的!”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开始帮腔,“就是!我们的家人还不知道跑到哪里,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他石磊一天到晚就知道四处打仗,现在招来一屁股的麻烦,凭什么要我们替他承担罪责!我不走!”
“把车停下!让石磊他们滚下去!”
“对对,停车停车!”
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胡欣雨还没言声,她姐妹儿王蕊倒是先对我问道:“这么说你你不反驳点啥?怕不是个傻子吧!”
我耸耸肩表示没什么好反驳的,身后的护士拍了我一下,“别乱动。”
我侧着头细闻了一下小护士身上的体香混合了一些消毒水的味道,“我不动我不动,你自己动。”
“老不正经!”胡欣雨拍了我脑袋一下起身走到后车厢,她从角落的背包里翻腾了几下就拿出一捆.炸.药……恩,这妮子不知道从哪带上车的一捆.炸.药。
“老张!停一下车!”胡欣雨招呼了一声,等车子停稳她便把.炸.药放在民众之间的地板上,调整了些什么,随即挺身对众人说道:“要么我们下车,把这定时.炸.弹.和车都留给你们,要么你们现在就滚蛋,自己选。”
王蕊见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即便宽大的运动服也没能遮挡住她胸前的丰满抖动,“卧槽!胡欣雨你丫来真的啊!?”
胡欣雨看看.炸.药.没问题,转身就走了回来重新坐到我身边,“我没什么亲人了,就这么个傻哥哥,他要是让人随便挤兑随便欺负,那我多没面子!?”
“疯子!都是疯子!”民众当中有人像是也没见过什么场面,大喊大叫着绕过.炸.弹.冲向前门,司机老张刚一开门他们就跳了出去,恨不得跑的越远越好。有了带头的以后这人就接二连三的跑下了车,连三团的兵也跳下去几个,最后给我处理伤口的护士也站了起来,“大致上没什么问题了,下面的让你的好妹妹帮你弄吧。”
我有点舍不得似的,“怎么?你也要走?”
“我和你们毕竟不是一路人。”护士低沉了一下,随后转身走到门口,临下车前对着我们鞠了一躬,“玉天新区救过我和我妈妈,虽然她没能熬到现在,但还是感谢你们,这几年,辛苦了!”
车上最后只剩下我、野狼、司马钢铁、胡欣雨、王蕊、司机老张,还有两个兵总共八个人。在老张继续驱车上路之后,胡欣雨把定时.炸.弹.扔出了窗外,轻松地像随手抛去一件垃圾。离开防御区的时候我们又遭到了一波攻击,车上最后两个兵相继阵亡,仅剩下我们六人最终逃出玉天新区。
身后那座我经营数年如今成为硝烟战场的人类基地正在逐渐远去,公交车行驶在荒凉但静寂的土地上,没有了追兵与空.袭的威胁让人们很快有了困意,我的眼皮开始上下打架,身边的胡欣雨已经靠在我的肩膀上酣睡着,侧头凝视她疲惫的面容,我想起自己曾经在无数个夜晚定下的期许:愿用我所有的权力和财富,换回曾经和那些逝去人们共赴旅途的时光。
……
我还依稀记得,当年D病毒.爆.发.之初我离开自己山风市的家时,心中充满了对外界的恐惧和对未来的迷茫。如今离开玉天新区,我却在想着自己再也不用为了忧虑如何维持数万人生存而彻夜难眠,也再不用为防备敌对据点或组织的明里暗里.的.侵.略而提心吊胆四处奔波。肩上的巨大压力随着基地的毁灭而逐渐消失,我感觉到浑身上下从里往外都变得特别轻松。即使这种想法对不起那些玉天军队中毁家纾难的英灵。
2017年9月。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嗯嗯嗯嗯嗯嗯总是潦草离场,清醒的人嗯啊昂。。。”
临近黄昏外面持续下着小雨,向北行驶的公交车上我刚刚小憩醒来就听到了一阵粗糙的歌声,坐在靠前位置的司马钢铁正倚着窗户忘情的哼歌,这大块头文艺起来也是不得了的。
靠在我身边的胡欣雨也醒了,迷迷瞪瞪的扭头看看四周最后眼睛落在我脸上,发现我一直盯着她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急忙擦掉嘴角流出的晶莹,小嘴一嘟俏脸一红,抬手就打在我胳膊上,以极小到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呵斥道:“看什么看,转过去!”
我挑了挑眉毛揉着发酸的肩膀,“你都给我胳膊枕麻了还打我。”
“烦人~!”
司马钢铁的歌声还在继续,胡欣雨的小姐妹儿王蕊先受不了了,“大兄dei!你能歇会不?半天了没一句在调上,怕不是吃拧了吧!”
“哪来的吃的!?”司马钢铁不以为然,“我这是给司机大哥提神呢!开这么半天多累啊!你个小孩又没开过车你不懂!”
“哎哟那可真是够提神了!就怕再唱一会全车都跟着吐了!你怕人累你倒是去开啊!”
“我肩膀上不是有伤嘛!再说我唱的哪有那么难听!”司马钢铁老脸一红,前后左右看了看,目光逮着谁就问谁,“难听么?难听么?难听么?”
没人回应司马钢铁,也只有司机老张尴尬的咳嗽两声,见状王蕊可是突然笑开了花,一个劲的点头笑的咯咯咯咯很有特色又根本停不下来。
“这里已经离新区挺远得了,应该没什么事,”胡欣雨站起来从我身前挤出去踏上过道往车前走,“老张,停车歇一会吧,你也够累的。”
“哎……好吧。”老张也确实是半天没闲着了,熟练地把车停在路旁,一边拿起茶杯喝水一边念叨着,“上岁数了真是不行了,年轻的时候我是一口气开个千八百公里也没问题。”
“人老了就得认,”王蕊又开口了,“您得来点汇源肾宝!”
老张一口茶水差点喷出去,咳嗽了几声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