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在前海寻人之际,和珅已从小茶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前后经过。
32因冯霁雯从未提起过,故而连他亦不知冯霁雯一旦误食花生之后竟会出现如此严重的后果。
而她如今凶险未卜,昏迷中又落入水中,竟不知正面临着什么情形……尤其她还那样地怕冷,如何受得了这冰冷刺骨的湖水?
想到此等种种,向来镇定理智的和珅内心一时之间竟有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煎熬感,恨不能此时代她百倍千倍受了这一切。
可纵然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格外煎熬,他却仍然只能继续等下去。
“也不知放火烧船者究竟是何人……有此歹毒之心,倘若抓到,必要将其千刀万剐了才好!”和琳也一反常态地在一旁咬牙切齿地道。
真不知这些人的心肠究竟是什么做的,竟对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下此狠手。
“嘭!”
一旁坐在地上的那彦成忽而一拳头重重地砸在了身侧的青砖之上,他神情焦躁而冰冷地望着湖面,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在水中直找了冯霁雯近一个时辰,是近乎脱了力再游不动之后被人强行拖上岸来的。
小厮六儿央着他回去换衣取暖,他也不理,只守在岸边半步也不愿离去。
“霁雯自幼不可碰花生之物,此事都有哪些人知道?”和珅向那彦成问道。
那彦成闻言顿了片刻之后,适才说道:“自是身边之人才知晓此中忌讳。”
为的便是怕有心之人从中作手脚,故而即便有外人问起,也只道是不喜吃,而非是不可吃。
和珅听罢未语,只微微眯起了眼睛,仍望着湖面,眼底的神色却随着湖面上升起的寒气愈来愈冷。
此时,忽有官差前来禀报,说是有一艘船拒不肯靠岸。
按照和珅此前的命令,湖面上一应闲杂船只皆需靠岸停泊,好疏散不相干之人,一来是以免妨碍搜救,二来则是为封锁消息。
事情还未查明之前,自是暂时将消息封死来得周密些。
“船上何人?”和珅问道。
敢公然同刑部作对,必然只有两种人。
非正常人,或非普通人。
“回大人,似乎是于大人家的公子。”
“哪个于大人?”
自于敏青自奉天回京之后,京中便有了两位于大人和两位于公子。
官差答:“应是于敏中于大人家的公子。”
“于齐贤?”和琳脱口而出。
怎么哪里都有他?
换做别人还且罢了,可若是他,不必去想,也可知是存心作对添乱。
真是个混球!
“不必理会,由他去。”和珅却道:“若有不当之举,再来禀我。”
且不论他眼下一心系在冯霁雯的安危之上,根本不愿让一些无关紧要之事再从中添乱,单说换做平日里,他亦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这等无聊之人。
“是。”
官差应下,转身便去了。
和珅几人一直等在岸边,望着来回穿梭于湖面上的官船,或表面镇定,或心急如焚。
此时,半夏折返了回来。
“紫云格格同那两个丫鬟都无大碍,只是呛水昏迷而已,我将她们暂时安置在了酒楼的客房之中,已让人去奉恩辅国公府传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