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疾驰之下转了方向冲进了小巷子，后面的雇佣军开车迅速追了过来，一人宽的黄泥堆积摞成一条见不到头的弯曲长巷，商务车在这种石块遍布的黄沙土里颠得人快要吐了，车后疾驰而来的军用吉普里有人用英文大喊着：“Givemeastop,nottorunaway”。

龙景天瞥了一眼后视镜，那群家伙似乎看出对方绝对不会轻易停车，鬼哭狼嚎了几嗓子，就有人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和枪，瞄准商务车就是一梭子，子弹破空炸响，瞬间击碎了前车窗右侧的后视镜，哗啦一声，镜片破碎的声音响起。

“妈的，欺负老子没有枪是吧？”龙井天啐道。

“你是逃不掉的，”贺然在后面被颠得快要飞起来了，小腹本来结痂的伤口被颠得撕裂开了，他忍痛捂着肚子，血从指缝里流了出来，他虚弱着闭着眼睛，紧抓着前面的座椅，痴笑道。

“贺然，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居然把我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真以为老子是你的宠物？笼中的鸟雀？”商务车疾驰扬起的黄沙飞扬，车后的军吉普车迷在了黄沙里，随后的枪击声明显偏离了商务车，一群洋鬼子在后面鬼哭狼嚎，枪击声不绝。

“景天，你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贺然声音很低，听起来快要晕睡过去。

“你别死，妈的你要是死了，我就没人质了，”龙井天扭头往车后座看，贺然已经偏倒在座位上，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长睫毛微微抖了两下，也没见醒来的迹象，目光落下停在小腹上，腹部晕开了大片的血色花朵，血染红了身下白色的坐垫。

“我去，你他妈别真的死了，”余光瞥见军用吉普隐隐约约冲出了黄沙尘土，数十只枪口对着商务车就是一阵枪击，龙景天左右避让不及，后车窗连中数枪，子弹击碎玻璃射进了驾驶座座椅，贴着龙景天的耳朵飞击而出，冲碎半个飘窗，黄沙灌了进来，差点迷了龙景天的眼。

贺然不能死，至少他罪不至死。

龙景天一脚个拐弯猛刹，拐进另一个巷子，来了一个漂亮的漂移后，停在了一扇三层破屋门外。

“你在这里等着雇佣军过来，他们会把你送去治疗，”龙景天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时快速说完，把贺然一人留在车上，也不管他是否听见自己说的话。

龙景天走到那扇破门前面，试探得推了两下，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斑驳落了漆的木门，有半扇缺了大半块，身后汽车轰鸣声越来越清晰，他心急得钻了进去。

门内的世界更加荒芜，及腰的野草迎风乱舞，蛛网遍布的三层木楼屋顶上空洞洞的，连一片完整的瓦片都没有。

“Mom,findhim,killhim”，一个死洋鬼子操着满嘴脏话在门外嚎叫。

龙井天躲在楼顶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里的衣柜里，他所在的这间屋子里什么也没有，除了卧室的这个占了三分之一地方的衣柜。

衣柜里散发衣柜霉味，头顶一层厚厚的蛛网，龙井天蜷缩在里面，衣柜后面是一扇窗，窗子下面是一条奔流的大河，卷起黄土激起河底的黄沙，大几拍击着河床奔向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