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芷接连几天跟着唐氏去了粱家,只是上午去,午时回,她们母女都不曾有机会私下里与苏青葙多言。
粱家的庭院素白一片,苏青芷眼中所见,粱家所有的人,如不是守在灵堂里面,或是在大堂里匆匆见一见客人们,他们都是行事匆匆。
粱家为粱家老夫人立了道场,每日里有道人分三次做道场。
苏青芷因为年少女子的身份,有些场合是不方便出入,她每一次来,都在粱家待客处坐着,而唐氏则能四下里走动。
有关粱家的消息,却悄悄的传言开去,粱家老大人自粱家老夫人去了之后,现在瞧上去还是挺行,他还能事事关注着粱家老夫人的后事安排。
可是粱家的人担心只要把粱家老夫人送回故土之后,粱家老大人就会挺不住。
有粱家相交几十年的老妇人,来待客处稍稍坐了一会,她一边抹泪一边感叹着那些旧时旧事,最后她的家人担心她的身体,还是把她扶持着归家。
苏青芷年纪小,与此时来粱家旁的年纪小的女子,在几天相处之后,自然是有了悄悄说话的伴。
大家凑在一处,难免提及自家的姐姐们,这么一说,发现各自的姐姐全瘦了,一个个小女子的脸上都露出惊怕的神色。
苏青芷瞧得仔细,粱家的下人们不多,瞧上去仿佛各个主子都是亲力而为。
苏青芷觉得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只是遇见这样的大事,时日拖得长,一家老小就跟着累了。
有一个小女子衣着锦绣,她平时是不屑与苏青芷几个小女子凑在一处说话,只是她不来凑,大家也不太理会她。
暗地里,大家都知道粱家已经定下分家的日期,等着粱家老夫人的事情完整之后,粱家老大人会就着亲朋好友全在场,把这个家分了。
粱家分了家之后,自然是各有各的亲戚走动,而这个小女子的姐姐是三房的儿媳妇,听说她用的下人们最多。
苏青芷就匆匆见过那位年轻妇人几面,一样的瘦成皮包骨,然而她的神色平和待人。
她的嫡亲小妹则象孔雀一样待人,那瞧人的眼色,高高在上。
苏青芷和小女子们一样的想法,将来都不会走动的人,只要面上过得去就行。
苏青芷自然把各种消息听了满耳朵,粱家这一辈当家理事的妇人们,出身都不太高,反而是少奶奶们的门第稍稍的高了一些。
然而这样的情形,还能不能往下一代走,其实无人能说清楚。
大家心里面都明白,朝堂那里传出过消息,如今太子已经直接参政处理政事。
对小女子们而言,庙堂遥远如在云端之上,那都是家中男子的事情。
一朝君一朝臣子,朝堂有变故的时候,大家的前途自然有变故。
粱家老大人做主挑选了一个日子送别粱家老夫人,他跟不舍的儿孙们说:“你们在她生前孝顺她,如今就这般顺利送别她吧。
一场事情操办下来,我们家的情况也容不得再多些事情出来。”
唐氏终于寻一个机会在院子一角跟苏青葙说上话,苏青芷停在她们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