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必然要倾力反抗,皇城怕是要遭遇一番危机了。
颜筝惊讶极了,“二月十六?”
在她的记忆里,永德十四年的二月十六是个再平凡不过的日子,除了皇后娘娘的诞辰之外,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记录。再往前或者往后数日也是如此。一直要到四月,才是永帝选妃,景王求赐缪莲。
至于撤藩,那是子虚乌有的事。至少,永德十六年韩王谋逆时,他仍是北府的藩王。
可是,安烈侯的政治敏感度很高,他素来擅长揣摩君意,不会无缘无故地提撤藩的事。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她的记忆出了错,还是许多事已经开始发生改变,不再按着前世的路按部就班地前行了?
飞驰的马车里,颜筝的脸色越来越白……
翌日,咸宁长公主派人来请颜筝过府去玩,廖氏晓得这个消息,心中气得不行,但长公主的面子,她却不得不给,只能陪着笑脸将人送上了车。一转身,就派人去了秦月娘处挑拨离间,希望能利用秦月娘,打压颜筝。
颜筝无心搭理廖氏,一门心思都是撤藩的事。
她原本以为,上天让她回到过去的时光里,是为了修复错误,拨乱反正。但她没有想到,随着她和司徒锦随手一点微小的改变,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人和事也开始发生变化了,整个时局开始往不一样的地方发展,局面,开始变得不可控制。
一直以来,她所倚仗的不过是那点对历史的先知,假若连这个都没有了,她还何谈什么改变未来?
颜筝惊慌失措了。
这些事情,是不能跟阿云说的,一个字都不行。唯独有司徒锦,才能理解她此刻的害怕和惶恐。对,司徒锦!她必须尽快找到他,和他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就在她脑子里恍恍惚惚的时候,婆子笑着掀开马车的门帘,“颜二小姐,到了。”
车子停在了咸宁长公主的院子门口,颜筝被婆子扶着下了马车,跟着便往里面走。
长公主倚在炕上,端坐着姿势,一动不动地对着伏案作画的人,时不时催问道,“阿云,好了吗?我可以动了吗?还要多久才好?哎呀,我的腰酸!”
原来,元湛也伏在炕上,正在给长公主画像。
恰好这时,婆子掀了珠帘请颜筝进去,长公主见着了救星,忙道,“客人来了,不画了不画了。”
一面冲着颜筝招了招手,“好孩子,你来得正好,快上来。”
她拉着颜筝的手,对楼云说道,“不如你给颜二小姐画一幅?”
屋子里站着的婆子丫头们便低声地笑,大伙都明白,长公主这是看上了颜家的二小姐,要撮合她和二公子做成一对。
颜筝的脸微微红了,她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依着长公主的话坐到了她边上,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看着画几,“见过楼二公子。”
元湛便让丫头将长公主的画像先移开,又取了一张宣纸,先是看了她几眼,然后再慢慢地在纸上落笔,不一会儿便画出了一个大概的轮廓来。
画人像是很费功夫的事,一时半会成不了。长公主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聊,打了个哈欠说道,“你们两个慢慢画着,我有些困了,先去隔壁的屋子里小憩片刻,阿云,等你画好了再让人叫我啊。”
这便带着丫头婆子们都去了里间,只剩下元湛和颜筝在外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在给他们制造机会。
颜筝静静地看着元湛画自己,隔了良久,才幽幽问道,“你这么大动干戈地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元湛低低地说,“永帝要撤藩了,宫内危险,给安雅公主当伴读的事,你想法子推了吧。”
颜筝有些惊讶,“我父亲说,宫内比宫外安全……”
元湛挑了挑眉,“你父亲倒是什么都对你说。”
颜筝毫不遮掩安烈侯对她的信任和宠爱,“父亲确实告诉了我陛下要撤藩的事,他让我安心在宫里给公主伴读,宫里比宫外安全。这是不是意味着,永帝早就在宫里布下了天罗地网,藩王们就算结盟,他也有万全之策一举击溃他们?”
她心里很清楚,永帝若是撤藩,便意味着韩王的举事要提前了。
身为韩王跟前紫骑的统领,云大人必定要跟着韩王鞍前马后身先士卒,她不想他死。
元湛的目光微微一动,嘴角却漾出一抹微笑,“你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