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光是微臣还是万岁爷都不希望公主此生有嗣,微臣也是一早就认定了百年之后让君佑继承王位的,所以公主就更加不能有子了,所以不如借着这个机会……”
成卓远蹙眉道:“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微臣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还望万岁爷首肯,”成卓熙附在成卓远耳畔道,“不若趁此机会,放了公主出京回恰克图,也好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就当是还匈奴人当日捕杀朴金祖之恩了,对外则说,公主是痼疾爆发暴毙于京师,然后将此事内情详细告之努西单于,努西单于理亏在前,自然会对万岁爷感恩戴德,且那恰克图和匈奴不过数十里,能够亲眼瞧着女儿和心上人朝夕相对,外孙呱呱落地,一家人团聚,努西单于怕也求之不得呢,而且万岁爷此次保全了公主和匈奴的颜面,努西单于心中必然对万岁爷感恩戴德呢,何愁边界不安?日后好儿自然是少不了的。”
“公主的心上人是沈同泽?”成卓远忽然道询。
成卓熙一怔,随即点头:“不错,正是沈同泽。”
“果然是他,那小子也当真胆大妄为,”成卓远嗤笑道,“只怕努西单于也是因为丢了这么一个中意的女婿才五次三番在心中跟朕举荐沈同泽呢,如今倒还真遂了努西单于的意了。”
“万岁爷明鉴,若说沈同泽胆大妄为,微臣却也觉得有些为难,只怕是情之所至,”成卓熙含笑道,一边抿了口茶,一边又道,“洞房花烛夜,微臣和公主喝酒谈天,公主的酒量不如微臣,却拼了命地一杯接一杯,微臣怎么劝都劝不住,后来不一会儿公主就酩酊大醉,微臣当时还舒了口气,谁想公主后来却嚎啕大哭了一整夜,也喊了一整夜沈同泽的名字,不是一往情深,哪里会这般?”
“微臣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沈同泽原来做了公主整整十年的先生,公主从八岁到十八岁,眼中就只有沈同泽,这样情根深种也是自然,微臣也是有心想成全这一双男女,所以从始至终都并未越界,始终把公主当座上宾对待,只是今儿一早,太医竟诊出公主为喜脉,微臣这才知道事情闹大了,不得已,这才进宫跟万岁爷商议。霰”
成卓远不语,一脸沉默,看不出喜恶。
“且万岁爷以为什么才能真的让沈同泽死心塌地忠心不二?”成卓熙忙得又道,“成卓熙是个什么样的,万岁爷心里想必有数,那样的一个人,身无长物,却偏生一身傲骨,努西单于那般苦留都留不住,如今沈同泽虽在天池为臣,但是万岁爷心中其实还是有些不踏实的,到底是封疆大吏,到底沈同泽是固城王和霍晨,万岁爷自然首先需要去了他那一身子读书人的傲气,让他彻彻底底打心里俯首称臣才好,如果这一次万岁爷开恩成全了公主和沈同泽这一对苦命鸳鸯,这才能真的让沈同泽坚定不移,万岁爷自己也吃了颗定心丸不是?”
“你做事儿向来稳当,且看得也深远,朕知道你也是为了朝廷,只是也太委屈你了,”成卓远心中自是难为情的很,必定这桩婚事,还是他开得头,为了抑制曹楚仁,结果如今却害得成卓熙戴了绿帽子,吃了这哑巴亏,他心中自然过意不去,一边伸手拍了拍成卓熙的肩膀道,“那日后,朕再仔细给你挑好的。”
“万岁爷切莫如此,微臣也正想求万岁爷一事,”一边说着,成卓熙一边跪地,一脸郑重,“请万岁爷一定答应。”
成卓远吓了一跳,忙得道:“你说就是了,跪着做什么?快起来。”
“请万岁爷以后都不要再给微臣赐婚了,微臣如今只想着专心治理江宁,为万岁爷巩固江山,在姻缘上,微臣已经不作他想,只想好生教导君佑,还望万岁爷一定成全。”成卓熙一边说着,一边深深叩头。
“你且起来,朕答应你就是了,”半晌,成卓远扶了成卓熙起来,成卓远一声叹息,“王妃早逝多年,你又何必苦了自己?这么空落落的日子也难熬。”
“微臣一点儿不苦,微臣心里也从来都没有空过,”成卓熙淡然一笑,又深深一揖,“多谢万岁爷。”
成卓远一声叹息,又道:“如今朕答应你这件事儿了,你也要答应朕一件事儿才好。”
成卓熙忙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万岁爷请讲。”
成卓远附到成卓熙耳边细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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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源四年正月二十二
太后登山时踏空,落下悬崖,云妃情急之下,伸手去拉太后,不想却被太后一并带了下去。
寻了三日才找到太后和云妃的尸骨。
噩耗传进宫中,万岁爷悲痛万分,几次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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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源四年正月二十八
太后和云妃葬入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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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源四年正月二十九
雍宁王妃痼疾发作,暴毙于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