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郡主气得眼睛都红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冷待她?难道就因为宇文佑不得志,所以她们就能这样欺辱她吗?一时之间恨意丛生,深深觉得宇文佑和她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只有努力往上爬,才能把这些看不起他们的人狠狠踩在脚下。
明珠冷眼看着,只等乌孙郡主忍受不了发作起来才好赶人,偏乌孙郡主咬着牙,用力挤出一个笑脸,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刚才在说,几位嫂嫂都欺负我,难道是因为我是乌孙人吗?”
总算是问到了关键部分,谁也不能不认真对待这个问题,毕竟乌孙郡主不止是临安王妃,同时还是来和亲的乌孙郡主。福王继妃轻咳一声,和颜悦色道:“九弟妹说这个话就生分了,谁敢嫌你是乌孙人?恰恰相反,因为你是乌孙郡主,我们大家还要对你更看重一些呢。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说我们都欺负你,想必是哪里有了误会吧?你说出来,我们和你一一解释,一定能解释清楚的。”
福王继妃真是个妙人啊!明珠差点给她鼓掌了。这位福王继妃姚氏,明珠前世时是没有这个人的,因为这个位子本是属于乌孙郡主的,她并不是京中人士,而是江东那边的大族,所以明珠对她不是很熟悉。只以为她是个过得不太如意、沉默寡言的小女孩子,却没想到她妙语如珠。开口就把自己划归到了她们这一群人的阵营里,从而和乌孙郡主区别开来。
乌孙郡主自然听出了福王继妃的意思,福王继妃不愿意与她为伍,而是要和傅明珠等人紧密团结在一起,和她为敌。乌孙郡主气急,却冷静下来了,这里的人心思比他们乌孙人复杂多了,她连着吃了这么多亏,再不醒悟那就该蠢死了。乌孙郡主微微一笑:“我觉着吧,几位嫂嫂总是喜欢背着我做事,譬如这次的事情,太后娘娘分明是让我们几个一起办理的,但是你们都背着我先凑到一块儿,却把我晾在一边,让人好不伤心呢。”
福王继妃笑道:“有这种事吗?好像没有吧,我是刚进的门,并没有和她们先商量什么呢。四弟妹,你们有没有这样啊?”轻轻松松又把皮球踢给代王妃了。
代王妃算是看透福王继妃了,人家既不愿意和乌孙郡主搅在一块儿,也不愿意和她们几个搅在一块儿。既然这样,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代王妃坦然道:“六弟妹和七弟妹的确来得要早些,九弟妹下次请早。”
下次请早,你自己不来还怪谁?
乌孙郡主自是知道自己已经把这几个妯娌全都得罪狠了,却也不怕,咄咄逼人地道:“要我来得早并不难,怕的就是几位嫂嫂故意挑着我不在的时候凑一块儿。依我说,以后咱们再汇在一起理事,就商定一个时辰,谁来早了也不行!”
华阳王妃冷笑:“这是防细作么?还是防贼?”
乌孙郡主心中有鬼,大声嚷嚷道:“你骂谁是细作?”居然就去抓华阳王妃的手,她是草原上长大的人,骑马行猎无一不会,力气自然也是大得很:“走,走,我和你去见太后娘娘,当面说清楚谁是细作?我若是细作,那么长庆公主又算什么?她也是细作吗?去乌孙做细作的吗?”
华阳王妃没想到乌孙郡主翻了脸后居然这么彪悍凶恶,被她一下子抓住手拉了个趔趄,回过味来就想甩开乌孙郡主的手:“你松开我的手,谁和你拉拉扯扯?又不是泼妇骂街。我不过是打个比方,你就这么心虚了?”
乌孙郡主却是不依不饶,于是华阳王妃身后的侍女和嬷嬷也上来帮忙,乌孙郡主带来的陪嫁肯定也不干,跟着一起闹成一团。
代王妃急得很:“你们快松手,这样闹腾成何体统?”
福王继妃端坐喝茶,只轻飘飘地瞟了明珠一眼,明珠明知乌孙郡主可能是冲着她来的,却也不能避开去,毕竟华阳王妃就是她的人,不能不管。因为夏雪和夏露尚未在人前露过身手,就仍然让她们俩隐藏着本事,只示意冬蕙和苏嬷嬷上去帮忙,低声交代道:“小心别碰着临安王妃。”
冬蕙和苏嬷嬷上前,很有技巧地把几个乌孙侍女和嬷嬷拨开去,轻而易举就护住了华阳王妃。
乌孙郡主看得分明,一头就朝冬蕙撞了过去,心道今天怎么都要叫傅明珠折个好手。冬蕙眼疾手快,迅速闪让到一旁去,谁知乌孙郡主发现撞了个空,却仍然不肯停住,反而借着势头朝明珠撞了过去,而且撞的还是明珠的肚子。
代王妃惊呼一声:“六弟妹快让开。”
明珠却不肯让开,稳稳坐着,等到乌孙郡主撞过来了,再双手齐上一把揪住她的发髻把她使劲往旁一拖,要撞就去撞桌子好了,谁陪你玩这种小孩子玩的无聊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