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正是夕阳红。
电梯缓缓往上,到达楼层后,相思出了电梯,却迟迟继续不了步伐。
这是她第二次来他的事务所,仍旧和初次时一样,眯眼往里面张望,隐约能看到里面仍旧很是忙碌。
下午时同事说外面有人找她,当下她还很诧异会是谁,出了办公室后,竟看到了从未主动找过她的小姨。
不同于以往那样的趾高气昂,她面前的小姨,竟显得有些局促。
小姨是有事求她,是离婚分财产方面的问题,想要她找纪川尧来给打官司,因为后者若是帮忙,定是会十拿九稳,只可惜一般人很少能请动。
听后,相思只是淡淡的回绝说没那么大的面子。
小姨却很苦情着:“相思,你开口他一定会答应的,当年你外婆都是他一手张罗的,而且还将这些年我给你们的钱都还给了我,你哪能没那么大的面子!你帮小姨说说,别的律师都不行,不然我离婚了可什么都得不到了啊……”
后面的话她没听完,脑海里只停留着前半句,不停的重复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跑过来,反应过来时,已经坐上了电梯。
踌躇着是否要回去时,从里面走出几个人,为首的就是纪川尧,一身西装笔挺,和平时懒洋洋的模样不同,很是严肃的和助手交代着什么。
察觉到什么时,他倏地朝她看过来,桃花眼微眯。
被他看得有些无措,相思吱唔着,“你……晚上要不要回家吃饭。”
“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而开。
相思垂着头,眼神凝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好似没有任何强硬,也没有任何刻意,那样自然而然的,仿佛两人就该这样。
在事务所被他看到时,她忽然有些后悔,不该冲动的跑过去找他。
应该是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局促的表情吧,当时的她,模样一定傻兮兮的。
等她吱唔的说上那句后,她就看到他嘴角勾起的笑,然而嗓音很是愉悦的对着两旁人道,“看来晚上的聚餐我不能参加了!”
然后,他便拉着她,在众人*的眼神护送下,开车回了家。
门打开,从厨房里迎出来的许阿姨见到两人,着实一愣,随即笑的很是开心,“先生太太一块儿回来啦?快进屋,再稍稍等几分钟就可以开饭啦!”
许阿姨来家里工作也有些时日了,除了初次见相思时,几乎没有看到他们一块回来过,所以很是惊讶。
真的也是几分钟,香喷喷的饭菜就被端上了餐桌,两人也被招呼了过去。
纪川尧也没说什么,径自的坐下,和以往用餐没什么不同,懒懒的用着,偶尔会抬头看她一眼。
晚饭吃的不快也不慢,结束时,他将筷子放下,扯过一旁的纸巾擦嘴。
眼瞅着他要起身离开,相思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纪川尧。”
“嗯?”纪川尧似乎就等她开口,又慵懒的坐了回去。
“今天……”她有些迟疑的开口,吸了口气,才继续道,“今天小姨来找我了。”
“做什么?”闻言,纪川尧眉心一皱。
“是想让你帮她打官司……”相思将小姨的事情大概描述了一遍。
“这种离婚诉讼案,我向来不接。”他淡淡道。
相思听后,并没有吭声,脸上神情也没有过多的变化。
桃花眼微微眯了眯,他道,“怎么,你想帮她?”
“没。”相思摇头。
本身她也并没有想过在这件事情上插一脚,她对小姨的亲情很薄,每年低声下气的跑去要钱,那几乎是她最卑微的时刻,她虽不是心胸狭隘,却也不是无比善良,所以不帮忙,也不会落井下石。
见她沉思不语,纪川尧高高挑着眉,孤疑道,“这就怪了,破天荒的主动跑去事务所找我,不为这件事,那是为了什么事?”
“我……”相思再次吱唔起来,目光散乱时,刚好对上他的。
手指攥的快要捏出水来,她低垂着目光,声音快又急,“我在小姨那里听说了你还钱的事!”
“喔。”眼底略微闪过什么,他散漫的应。
又这样静默了半响,纪川尧从位置上站起来,直接朝着餐厅外走着。
“谢谢你!”牙都快被咬碎,女音疾快的发出。
三个字一出,男人挺拔的身姿明显的一怔。
身子微侧,桃花眼很是深邃的朝她看过来,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化着。
“就口头说说?”
相思怔愣的看着他,桌下的手指握的更紧。
纪川尧缓缓勾起薄唇,眼角眉梢却尽是促狭之意,语气暧/昧着,“一点诚意都没有。”
说完,他故意在她身上扫了两眼,扭身潇洒的朝楼上走去。
相思放下筷子,垂头坐在那里,两只手都紧紧攥着,小脸却憋的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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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三伏天已过,可夜里还很是闷热,落地窗半敞着,窗纱被夜风吹轻扬。
相思侧身躺在*上,眼睛落在对面墙壁的某一点,并没睡,只是睁着眼睛发呆着。
卧室内很静,除了夜风,就只有墙上钟表秒针走动的声音,滴答,滴答……
已经快半夜了,纪川尧在家,却仍没有要睡觉的意思,她之前下楼喝水时,看到书房的灯还是亮着的。
饭后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随着天色渐降,她的一颗心也跳的急,可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的过去,都不见他回房,反而让她渐渐平稳下来。
“咯吱——”
走廊里隐约有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响起,然后是沉稳的脚步声。
很快,声音来到了卧室,在有人进来的同时,相思咬着唇从*/上坐了起来。
纪川尧正回手将门关严,就看到她坐起来朝自己看过来。
待确定她眼里一丁点睡意都没有时,眉角不由的高高挑了下,桃花眼底不留痕迹的闪过一丝狡黠。
“哟,还没睡呢。”他漫不经心的看着她,懒懒道。
“嗯。”相思点头,略显尴尬。
他走过去,一屁/股直接坐在*边,微仰着下巴看她,道,“怎么的呢,是有心事还是什么,大半夜的失眠了?明儿不是还得上班?”
“我……”她攥了攥手指,再开口,声音低不可闻,“你说……谢你需要诚意……”
“喔?你准备拿出什么诚意来?”纪川尧笑的格外邪气。
相思干脆低垂下脑袋,踌躇了半响,终是吐出一句,“我在等你睡觉!”
“呵呵。”低沉悦耳的笑声从男人喉间逸出,扩散在房间内,能笑酥人的心。
相思闷声不吭,红晕却已蔓延至耳际。
蓦地,手腕被人捉住,随着惯性她整个人被他拽过去,呼吸骤然逼近。
“诚意不错。”纪川尧眉眼促狭的凝着她。
相思伸手想要推开他,却始终没有任何挣扎,鲜少露出这么温顺的一面,任由着他。
“好像诚意还不太够,帮我把衣服脱了!”单臂支撑在她脑侧,薄唇凑到她耳边低声着。
“你……”闻言,她瞪着他,丹凤眼里染着怒意,更加的亮。
“嗯?”纪川尧看着,眼神更加深邃了。
瞪视了半响,相思还是顺从了下来,嘴里要强的小声咕哝着,“脱就脱!”
说着,她垂着的手便抬起来,伸手解着他衬衣的扣子,一颗接着一颗的。
随着衣扣被她悉数解开,他硬邦邦的肌肉也逐渐乍现,她不由的开始吞咽唾沫,感觉周遭的温度都在上升,她的眼神便错乱起来。
“唔!”
她抬眼,想张口说话,却刚好被他的唇堵了个正着。
“你的诚意和主动我都很满意。”他笑的邪,喘气很重。
不同于以往的每一次,今晚的纪川尧,格外的温柔如水。
看着蜷缩在他怀里的人儿,呼吸绵长,睫毛轻颤着,被他折腾的似乎梦里还不安稳,有呓语不经意的传出:“阿尧……”
当听清那两个字时,纪川尧忽然心情大好,餍足的搂着她睡去。
窗外,悬月高挂,谁也没注意,即便累,她在他怀里睡的是那样安稳,谁也没注意,他嘴角弯起的弧度,那样的不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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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日落,从夏入秋,是最美妙的过程。
相思说不出她和纪川尧之间,似乎一成不变,却又似乎有什么悄然不同。
好似他回公寓的次数变得多一些,而且也不仅仅是在晚上,每次在下班回家看到摆放整齐的男式鞋子时,她的心脏都会习惯性的动一下。
公司里的业务逐渐上手,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很有规律的每一天,她过的也很是踏实。
从公车上下来,秋风吹拂,感觉皮肤痒痒的。
相思和同事小杨一块过着马路,目的是对面的写字大楼,很快,两人便进入里面,直奔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