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就不问问,他有没有在找你?”
“呵,这事儿还用问吗?”占色扭过头,看着他,掀开的唇角满是嘲弄,“我可不像你,就算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都没有人会惦记。可悲!”
这女人,真毒!
严战眯了眯眼,笑着审视她。
一抹光线照在她精致的脸上,终于将她的小脸上,照出了一抹阴郁来。
原来,她也没有想象中淡定啊?
或者说,只有提到了权少皇的时候,她才不淡定了?
抿了抿唇角,严战今儿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并没有因为她恶毒的话而产生任何情绪,手肘往后一拉,整个人懒洋洋地倚在沙发上,神态慵懒地看着她。
很快,有人倒了茶水过来。
“小姐,请喝茶。”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占色抬头一看,眼睛眯了眯。虽然她换了一身儿衣服,把脸上精致的浓妆也卸下了。可仔细一看,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她正在束河古镇小茶馆里的那个老板娘。
一个漂亮的女人。
没有了民族风的繁杂服饰,没有了浓妆遮掩的她。多了几分清纯,少了几分风骚,整个人的年纪似乎也小了几岁,看上去,约摸也就与她一般年纪。
没有接茶,也没有咄咄逼人,占色只是轻巧的一笑。
“不好意思,我不喝茶。”
“严少……”那个女人看了看严战,目光里有些委屈的意思。
唇角的笑容停滞了一下,严总轻呵了一声儿,“去,换温开水。”
“是!”
不算太情愿,不过她瞄了一下严战的表情,还是乖乖地退下去了,临走目光也没有再多看一下占色。
占色心里笑了。
很明显,这个女人不太待见自己。
至于为什么,或者她是严战的什么人,占色却是没有什么兴趣知道的。
揉了一下眉心,严战看向占色,轻笑着解释,“她叫杨梅,你在这里暂住期间,她会照顾你的生活起居,要不然都是男人,你也不太方便。”
暂住?
亏他用想出这种词儿来。
唇角拉开,占色轻笑了一下,“我不用别人照顾。”
严战把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并不多说,依旧淡淡噙笑。
“她是我的人,可以信任。”
他的人可以信任?
嗤!占色微愣了一秒,随即眼角一弯,脸上又布满了笑容,“严总这话就有点儿意思了。在这里的人,不都是你的人么?哪些又不是你的人呢?呵呵,可笑!难道严总的意思是说,这位小姐与你有特殊关系?!”
严战端起面前的茶杯,对她换着花样儿的讽刺不以为意。小心吹了一下水,语气淡淡地说:“虽然都是我的人,可难免会有异心嘛。”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眼风又瞄向了占色的肚子,意有所指地说,“为了你的肚子,我想你懂得这句话的意思?”
心里一窒,占色看着他不说话。
这时候,杨梅换好了一杯温开水过来,恭敬地递到了占色的面前。
“小姐,请喝水。”
对于她,占色本就无意为难。
“多谢了!”端过杯子来,她轻轻嘬了一口,就拿在手里,轻轻地晃动,目光一直盯着杯中那一道涟漪的水波,猜测着严战刚才的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见到两个人都沉默,杨梅却是笑了。
“小姐,我们严少对你真好,你可真有福气。”
如果软禁也称为很好的话,那就算是吧。
占色放下水杯来,抬头撩了她一眼,“那这种好,换给你吧?”
“……我?”
瞥了一眼严战清俊的面孔,杨梅抿唇轻笑,“我可没那福气。”
“呵……!”占色眉头浅浅一竖,似笑而笑的说:“得了,这种‘福气’啊,谁要沾上了,谁就会倒了八辈子霉,我看还是不要得好啊!”
“……”
杨梅没想到她说话那么尖利,没敢再吭声儿,只是偷瞄了一下严战。
氤氲的光线下,男人一直稳稳地坐着,对于她的话也不过就微皱了一下眉头,什么异样的表情也没有。只不过,在那双深邃冷凉的眼睛里,有一抹难以言说的酸涩或伤感掠过。
她知道,这个女人对严少来说,是不同的。
可如果仅仅因为爱,他为什么这么难过呢?喜欢,追不就行了么?一直以来,见惯了清冷疏离的严战,她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人能让他伤神或者伤心的……
“杨梅,你去给小姐准备房间吧。”
她正琢磨不透,严战却冲她摆了一下手,就阖上了那双写着伤感的眼睛。
“好的,严少!”
杨梅瞄了他一眼,退下去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了两个人。
“占色。”
忽然,严战又开口叫了她的名字,声音沙哑而沉重,还暗含着一丝警告。
“安分一点,你会很安全。”
安分?难道她还不安分吗?
没好气儿地横了过去,占色淡淡地说,“谢谢,不劳你费神了!”
严战揉了一下眉头,慢腾腾地直起身来,侧过脸来,视线锁定了她的脸,又轻轻叫了一声。
“占色。”
这一声儿,叫得与刚才不同,磁性而质感,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伤感,喊得占色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身上有点儿发毛。
“怎么了,你神经官能综合症发作?”
盯着他,严战突然伸过手来,拍了拍她的脸,无奈地叹。
“你可以践踏我的人格,但是不要怀疑我的用心!”
呵!
看着他的脸,占色真的笑了!
这真特么是一个大笑话。
她笑得不行,挑着眉头,小声说,“你且安心吧啊。我一直都很坚定,从来没有怀疑过……因为你,就是一个用心险恶的大烂人。”
一顿丰富的晚餐后,占色由杨梅带着去了卧室。
大概得到过严战的吩咐,杨梅等她洗漱好,收拾妥当之后,在问清楚她再不需要帮助之后,就默默地退了下去了。
看得出来,她确实是严战的人。
虽然她很不喜欢自己,却也不敢有半分为难。
这种女人的愚忠里,或许还带着爱恋,愿意飞蛾扑火的爱恋。
可怜见人儿的!
摇了摇头,占色终于有了一个人的私人空间,开始认真地打量起这个房间来。一个欧式的精致大床,地上铺着昂贵的波斯地毯,房间整洁而温馨,床上叠放着整齐的睡衣。
不过,与她设想的一样,在房间里翻遍了,找来找去也没有一件可以用得上的通讯工具,甚至于一件利器都没有。换句话说,只要她不乱跑,在这里可以过着很舒适的生活,就是不能与外界联系到。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
但是,她的心绪却很不平静。
一个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最终,她颓然地坐在了床沿上,心思沉沉。
为什么会这样?
四哥他到底有没有派人来找她?他又知不知道,她已经到了京都市了?
望着窗外的夜色,她想着两个人同在一个天空下,却不能见面,甚至都不能互通消息,心底不由有些沮丧,暗自神伤不已。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