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然想起妈妈说过的那段岁月。妈妈并没有多少抱怨,反而有着对她插队那个山村的许多怀念。怀念那儿的山那儿的水那儿的人,怀念那儿的生产队长,怀念隔壁的老大娘。chun天,怀念那儿漫山遍野的杜鹃;夏天,怀念满山冲的稻田,怀念田埂上悠闲吃草的老黄牛;秋天,怀念那儿累累的果实,板栗、石榴、猕猴桃等等;冬天,在屋里生一盆火,大姐小妹大娘大婶老nainai围坐一起一边做针线一边拉家常。
张秋然也想去那个小山村,那是自己的出生地。她想看看第一个迎接自己来到这个世间的nainai,她还在吗?身体健康吗?她的孩子都好吗?
她想亲眼印证妈妈所说的一切。村口的那棵大树还在吗?吊在树上的大钟还在吗?听说只要敲响这个大钟,全村的人都必须去打谷场集合。妈妈亲手饲养的小黄牛还活着吗?牛的寿命有多长?
妈妈教的那些学生现在怎样了?他们中有考取大学或中专的吗?他们是在家种田呢,还是进城打工了?
吴烟拐了张秋然几下,将她从沉思中拉回来。张秋然喃喃地说:“人生中所有的苦难,只要挺过去了,剩下的都会变成财富。就像普希金说的,一切都将逝去,而逝去的将变为美好。”
吴烟眨巴着亮晶晶地眼睛,想了一会说:“然然姐,你这话我不太懂吔。”
张秋然缓缓地摇头,说:“我也不太懂。因为我们都没吃过太多苦。普通人的苦难,就像你们修真人的劫一样。你们修真人不渡劫,境界永远不得jing进。普通人不经受苦难,也永远不得成熟。”
张秋然的话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让几个修真青年头晕目眩。是啊,进入筑基后期就开始害怕的渡劫,其实也是一种财富。渡过去了就是金丹大道,从此进入一种美妙的境界。有什么可怕的呢?正如人间的一切苦难一样,还不如勇敢的去直面它,心无旁骛地去迎接它。
几个青年陷入沉思。张秋然站起来说:“你们商量怎样迎敌。商量好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吴烟从沉思中惊醒。也站起来说:“商量好了也告诉我一声。”然后就紧跟着张秋然去了。她喜欢与然然姐待在一起。这些打架的事应当以男生为主。女生嘛,嗯,得向然然姐学习,女生就要有个女生样。
如何迎敌,按惯例是听张秋生的。这种惯例是长期形成的,吴痕相当于他们的司令,而张秋生则是参谋长。作战计划由张秋生制定,吴痕发布命令。
张秋生说,具体怎么打,现在为时尚早,我们还要进一步了解对方的情况。但必须将普通同学调开。这次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以前不管怎样打,我们或多或少都可以控制局面。
这次即使能够控制局面,那些修真人放出什么鬼啊怪的出来,即使没伤到普通同学也会毁了他们的世界观。
吴痕点头同意张秋生的意见。修真人不准在普通人面前使用法术的禁忌,就是要杜绝这种情况发生。但是,这次进攻二十一中的人中以邪门歪道修真人居多,很难保证他们会遵守禁忌。
问题是怎样调?一千多人往哪调?需要怎样的理由可以让整个学校不上课,一星期或更长时间放假,就等着别人来进攻?即使编出正当理由,谁来说服老师、校长、教委、zhengfu?
啧,头痛。对方毫无顾忌,己方却瞻前顾后。战还没打锐气就锉了几公分,接下来还怎么打?可是同学们的生命,以及心理健康必须考虑。否则还不如投降!我身上有什么,想要就拿去。
李满屯考虑了很长时间,最后说:“找华子他们吧。”吴痕不明白的望着他。意思是找华子他们干什么?
李满屯与华寒舟他们是老对头,对他们的事情清楚的很。李满屯说:“华子他们所属的部门,就是国家专管修真人以及灵异事件的机关。”
吴痕还是不明白。李满屯解释道:“你以为国家对我们修真人不闻不问?你以为国家放任修真人,随便修真人想干嘛就干嘛?当真以为国家相信修真人的什么内部狗屁禁忌?别说国家,就是你,吴痕,你相信那些禁忌能约束得住修真人?”
吴痕是大少爷出身,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于社会上的事真的了解很少。李满屯也是大少爷出身,但他从小祸害,得罪过不少修真发小。为了防止被人报复,他时刻关注着那些发小的一举一动。所以知道华寒舟他们参加的是什么组织,心里还是有三分怯乎他们的。
吴痕这人就这么好,不但没什么架子,不懂就是不懂,并且虚心好问。李满屯说:“国家的这些部门对于修真人之间的打斗从来不管,打死一个少一个。国家也不靠修真人创造财富,也不指望他们交税,多一个少一个又能怎么着?何况许多修真人连户口、身份证都没有,就等于国家没这号人,活着与死了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