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佩拉博小姐。”

约翰尼朝玻璃窗那头的派柏露出了一个温暖亲和的笑容，用唇语说道。

“约翰尼？”派柏惊讶地注视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年轻男人，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情绪。女孩儿甩了甩脑袋，在确定自己并没有产生幻觉后，她才急忙站起身来，“嗨……施瓦茨先生！”派柏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略显笨拙地比划着。

看到派柏的样子，约翰尼不由得笑出了声来，他指指派柏对面的另一个位置，推开餐厅的大门，走了进去。

“施瓦茨先生。”派柏-佩拉博歪了歪头，竭力保持住平静镇定的情绪，带着微笑伸出了手，“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没想到能这么快就再次见面。非常神奇。”约翰尼轻轻握住对方纤细手软的手掌，“你不打算请我坐下来吗？”

“噢，抱歉。”派柏不好意思地皱了皱鼻子，“请坐吧，施瓦茨先生。”

“别叫我施瓦茨先生。”约翰尼坐到派柏对面，笑着摆了摆手，“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叫我约翰尼吧。”

“好的，约翰尼。”派柏点点头。她坐下身来，好奇地打量着约翰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你好，先生。”敏锐的餐馆侍者很快便走了过来，“需要些什么吗？”

“给我一杯可乐就好了。谢谢。”约翰尼礼貌地对侍者笑了笑。待对方捏着点餐单走远之后，他才把目光又投回到了派柏的身上，“你在想我为什么会在这儿，是吗？”

“没错。”派柏轻声应道，这就是她刚刚想要问的问题。

“我刚才正在和一位很有潜质的女演员谈经纪合约的问题。”约翰尼指了指窗外，如实说道，“我认为她非常优秀，好莱坞一定会喜欢这种演员的。”

“噢。”派柏若有所思地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约翰尼双手合十，放在唇边。笑着冲派柏眨了眨眼，“你觉得自己也有足够的实力去获得好莱坞的青睐，对吗？”

“我……”派柏低下头，无意识地搓着衣角。神情显得有些犹豫。

“别否认，派柏，每个好演员的心里都有这种想法……在我看来，你毫无疑问是一个富有经验的优秀演员。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出演二十三部好莱坞电影的。”说到这里，约翰尼看向派柏的眼神里多了一些询问的意味，“我不明白的是，你有足够的实力，也有足够多的经验，一次面试的成功与否对你来说并不能说明什么，但你看起来却出人意料地沮丧。”

“我。我没有……”派柏摇摇头，试图用僵硬的笑容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你的所有想法都写在这里呢，我的女士。”约翰尼指着派柏的脸蛋，笑着在空中画了两个圈，“告诉我吧，也许我能做些什么也不一定。”

听到约翰尼的话，派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约翰尼杯中的可乐已经消失了快一半，女孩儿才终于像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对方。

“我的确得到了很多演出的机会……但是……约翰尼，你知道我今年已经多少岁了吗？”

“抱歉。”约翰尼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才略带歉意地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我已经三十了。”派柏的笑容看起来比醇正埃塞俄比亚黑咖啡的味道还要苦涩。

“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不只是想要当一个‘演员’而已。我想成为明星，好莱坞明星。”派柏从没向任何人谈起过自己的真实想法。但不知怎地，在约翰尼面前。她却一股脑地把它们都倾倒了出来，“这是我从七岁开始便没有停止过的梦想……但是现在，我想我应该没法儿实现它了。”

“为什么这么说？”约翰尼惊讶地问道。

“《女狼俱乐部》的确非常成功，但它的影响力还远远比不上我刚刚提到的那些电影……更何况，它是属于维奥莱特（es）【注2】的，从来就不属于我。”提到《女狼俱乐部》，派柏-佩拉博的神情显然有些痛苦。

“我不明白。”约翰尼疑惑地摇了摇头，“维奥莱特不就是你吗？”

“没错，我出演了维奥莱特这个角色，不过观众最后记住的并不是我，不是吗？”派柏抿住嘴唇，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在《风月俏佳人》之后，罗伯茨还拍摄了《我最好朋友的婚礼》（hearts）。所有的这些角色拼凑在一起。才构成了人们熟知的她。”

“在《女狼俱乐部》之后，你就再也没能拿到同样的表演机会了？”

“只有诺兰先生的那一部《致命魔术》……但这是一部男人唱主角的电影，我只不过是一个花瓶而已。”

“我明白了。”约翰尼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专业人士怎么想……但作为一个观众，派柏，我很喜欢你的表演。”

“谢谢。”派柏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浅浅的微笑。

“拿着这个。”约翰尼从怀里掏出一张乳白色的信封，连同自己的名片一起，递给了餐桌那头的女孩儿。

“这是……”派柏接过信封。表情显得有些茫然。

“派对请柬。”约翰尼笑了笑，“12月31日，我、迈克尔-贝先生还有其他的几位朋友会举办一个新年派对，如果顺利的话。派对上会出现……我不能说很多，不过数量的确很可观的好莱坞制作人。”

“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约翰尼举起杯子，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随后，他便将一张五美元的纸钞放在桌上，站起身来，笑着握住了派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