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就是顾二郎
正德忙道:“父皇,顾二郎心肠不好,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这种人可不能点他为官。”
大皇子冷笑:“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父皇喜欢什么人,加官进爵就是,难道你还有不满之处?”
小屁孩儿,以为得太上皇几个好脸色,就敢在御书房里吆五喝六的?痴人说梦,看他怎么将这臭小子的嚣张气焰打下,今后不叫他再猖狂。
正德丝毫不显示弱,挺着腰板看向大皇子:“大哥这话可不对,弟弟一心为父皇着想,顾二郎一向不学无术,怎么忽然间就成了才子?难道父皇就不好奇?”
孝宗一怔:“不学无术?你敢肯定?”
“儿臣也是听顾夫人说的,作为顾二郎的母亲,顾夫人的话最可信不过”
三皇子不愿意叫正德独美当前,便笑盈盈接口道:“父皇,儿臣要是没记错,顾大人这位夫人并没有亲生骨肉,顾二郎身为庶子......或许评价的不够中肯也未可知。”
二皇子抿了抿嘴,没吭声。
二皇子喜欢韬光养晦,不像他的兄弟,八面玲珑,讨好了父皇不说,还奢望讨好皇后。
孝宗冲三皇子点点头:“这也未必没有可能,文章是好文章,朕不能因片面之词就埋没了个大好人才,何况顾二郎的才名厩人人称颂。”
几个皇子在内,都默不作声,不再肯出言。
父皇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大抵是要再次抬举顾家。
想当年,顾培生就是凭借身为天子近臣,才一跃成了今时今日的两江总督,贵不可言。
......
孝宗又问了几句,便打发这几个儿子出。正德尾随在最后,还没踏出门槛,戴权已经笑眯眯的拦住了他:“五殿下,陛下留您说几句话儿。”
正德微微侧首,见大皇子满脸鄙夷,二皇子不动声色,三皇子似笑非笑......正德顶着这一个个阴阳怪气儿的脸色,脚步黏在地上似的蹭回了御书房。
孝宗还捧着那制艺品的津津有味,见正德进来,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这些年你总先入为主,难道顾二郎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堪朕看是邢家给你吃了药,叫你认不清忠奸好坏才是。”
孝宗将制艺拍在桌面上,想了想,还是指着对面的一张太师椅:“朕有话问你。邢忠以往可在你面前露出过会设计武器的本事?”
正德忙摇头:“儿臣头一次听说。”
孝宗点点头:“你亲邢家,朕不怪你,毕竟从小养你到大,可你万万不能疏远了欧阳府,免得叫你生母在地下寒心。另有......”孝宗一顿:“邢家的姑娘还未定亲?”
正德的小脸顿时煞白。孝宗见笑骂:“把心收回肚子里,那丫头还没资格由朕来说和亲事。”
正德干笑两声,但心下的警惕不敢松懈半分。
这个半路碰头的爹和史书描述的多数皇帝一样,自尊最大,很少能听进别人的进言,他更不会随随便便说出刚才的话。
一定是什么人在皇帝老爹面前流露出了娶姐姐的意思。
“回禀父皇,邢夫人相中了前刑部老尚书狄大人家的子孙,虽然没定,但机会极大。”
“他们两家倒亲近。”孝宗沉吟半晌,又问:“听说柳充仪昨儿给你送了东西?”
“柳充仪亲手做了两件袍子,小宦官接了东西,儿臣下了学才知道,已经打发人清秋阁谢过了。”
孝宗笑道:“你是聪明的孩子,朕虽然将你记在了柳充仪名下,不过你要切记......你对柳国公一家只能利用,不可交心。”孝宗慢慢踱步到窗根下,“四王八公是太祖皇帝留下的祸根,朕迟早要给你们留下一个太平世界。”
正德年纪虽然小,可却听的明明白白。
皇帝老爹迟早是要舀四王八公开刀啊那他现在宠信北静王,将兵权交到南安郡王手中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是姐姐教自己的“欲擒故纵”?
正德白净的面皮儿上,两道黑黝黝的小眉毛挤簇在一处,像一条粘合起来的细绳,包子脸上满是困惑不解。
孝宗以为儿子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再想到正德的年纪,便多了几分慈父心肠。探手摸了摸正德的小脑瓜儿:“你年纪还小,等假以时日,便有你二哥一半的城府......朕也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