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府里都是小奶奶说得算,出门应酬也都是小奶奶,小奶奶管着店铺田租,有人道:“小奶奶同人做生意,放印子钱。”
丁惠此时道:“原本民妇不在意名分,可民妇得母亲教诲,明知道孙家此举欠妥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民妇劝过孙继祖,可他不肯听,白氏更是恶毒将民妇软禁起来,民妇就连亲生女儿都见不到,这些念着往日的情分,民妇也忍了。”
“这些只是小义,但孙继祖在大节上有亏,民妇探听得知白氏并不是什么落魄的官家小姐,她是..她是罪臣之后,原本应当充作军妓,不知如何逃脱了..孙继祖明明知道,还宠着她,给民妇喂食糊涂的汤药...民妇浑浑噩噩的来到京城,不是娘家姐妹唤醒民妇,怕是就被他们灭口了。”
丁惠越说越激动,此话中有九成是真的,但最关键最要命的地方是假的,丁柔不是神人,不可能知道白氏到底什么身份,一句罪臣之后也不算是假话,再有孙家却是给丁惠喝汤药,至于是不是使人神经错乱的药...已经不重要了,前面丁惠的话得到了证实,孙继祖和白氏如何无耻,所有人都清楚了,丁惠再说什么他们都会信的。
”民妇愿意...愿意下绝情书,同不忠不孝之人恩断义绝,请大人成全。”
主审官叹了一口气,厉声问道:“丁氏,你不后悔?须知皇上尚且没有定论,白氏不一定是罪臣之后。”
“民妇劝不住孙继祖,他以妾为妻,民妇不堪受此侮辱,宁肯绝情决意。”
“写绝情书书于丁氏。”
“遵命。”
就冲孙继祖以妾为妻,主审官命令写绝情书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丁惠在绝情书上按下手印,孙继祖口不能言,但此时也没人听他的意见了。
丁惠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孙继祖只能按手印,他们的夫妻关系正式终结,彼此恩断义绝,得绝情书的女子也很难再嫁,哪怕丁惠是正义的,绝情书比双方约定的和离更重一层,也证明女子无情,自从太祖皇后定下绝情书后,很少有人能拿到绝情书。
“民妇恳求大人将贞姐儿交给民妇照料,贞姐儿永远姓孙。”
“这..”主审官有些为难,丁惠磕头道:“恳请大人成全。”
绝情书另一个作用就是子女,如果丁惠生的是儿子,就是再有道理也带不走,但因是女儿,可酌情考虑有理的一方,主审官看了眼木太妃,见她微微很颔首,道:“本官答应你,如果你说所言属实,贞姐儿跟着你,也算给孙家留了一分香火。”
丁惠磕头道谢,主审官道:“你所言白氏做的生意,她的身世,本官还需要再取证,如有妄言,本官不会饶了你。”
“民妇不敢。”
主审官道:“将孙继祖,白氏收监。”
”大人..大人...冤枉。“
他们两人被投进了监狱,丁惠出了刑部大堂后,脚下虚软,丁柔扶着她,低声道:“还差嫁妆,这些年你为孙家劳心劳力的银子没拿回来呢。”
“能将贞姐儿领过来,我什么都不要了。”
“二姐,这笔银子你可以不要,但不能留给孙家,过两日等到这事平息了,你捐出去,就不再是无情的女子,占着大义,朝廷没准还能给你个表彰呢。”
丁柔笑眯眯的道:“查账抠银子,我最拿手了,这事交给我吧。”
木太妃出了刑部大堂,丁柔向她屈膝后,拽着丁惠上了马车,陌生的样子..木太妃神情又分落寞。
两日后文熙帝召见安国夫人,并言她无错。状告安国夫人滥杀的人都重责无十军棍,孙继祖又被打了一顿,双腿打折了,因白氏的身份难以确定,但文熙帝曾有诏命,不许商人再插手军需之事,白氏同军需官勾结证据确凿,发配关外做苦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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